“拍了兩年,我們的車他們都認得了……”
其實他自己最近也有點心煩,工作室成立兩年,猛料是抓到不少,但也到了事業(yè)發(fā)展的瓶頸地帶。
兩組人馬每天晚上都要盯到很晚,卓偉覺少,睡個把鐘頭就又生龍活虎,“但年輕人不行,早上都起不來”。也不敢不讓他們休息,等人枯燥、盯人緊張、追人危險,“追車的時候出過兩次車禍了,幸好副駕駛上都沒坐人”。
他想再增加一組人馬,這樣三組三班倒,不至于太疲勞,也能夠實現24小時都有人值守。這兩年,由于他們盯得緊,明星們夜里都學乖了,有些聰明的主兒跟狗仔們打起了時間差,大早上起來約會,這感覺好比交警還沒上崗,搞點違章違規(guī)的事兒少點心理負擔。
其實說起來也就是添一輛車、一個攝影、一個司機的事兒,可工作室每個月兩三萬的開支,他們剛剛能夠應付,再添人手實在是困難。
還想換車。工作室兩輛車,在外面混了兩年,圈中人也是口口相傳,好多明星都記住了他們的車牌和車型。前些日子,他們跟拍徐帆,才跟出小區(qū),徐帆的司機就下車了,拍拍他們的車門,“哥們兒,別跟了,今天就帆姐一人出去,真沒什么好拍的!
自打從娛樂記者正式轉為“職業(yè)狗仔”,卓偉再沒有上過電視,跟媒體接觸也盡量要求不上自己和同事們的正面照片。他笑稱他們是“明星最熟悉的陌生人”,沒料到現在勞動工具被人家認準了,“唉,這幫明星越來越賊了,不換車是真不行!”
“困守孤城”也是他的煩惱所在,因為經費有限,他們不能像國外,乃至港臺狗仔那樣千里追蹤,“每天只能繞著北京城轉,這個季節(jié)正是拍攝旺季,各地都有劇組,但是我們出不去啊,著急!”
與本刊記者見面的頭天晚上,他們到凌晨4點才收工。先是跟劉燁的外國女友,“說是要結婚了,跟著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結果在新光天地跟丟了。商場里瞎轉又碰上梅婷,“跟一女的吃飯,拍了會兒,也沒什么大意思!
然后又去搜街,“撞上陳好了,她在那兒按摩,但是她出來的時候,光線暗,又有車,照片也沒有拍到!苯又眩翱吹疥悓殗膬鹤,跟一個女的,后來又來了一幫人,也沒什么勁,又走了。又撞上一幫體育明星去吃飯什么的,拍了些。然后又逛街,跟上成龍的兒子房祖名了,一直盯到快4點,他們還沒有出來,一幫男的在一塊,這事也沒什么意思!
收工后,他盤算了一下,這一晚上忙活,真正能發(fā)稿的可能也就是梅婷吃飯那條。“沒什么大意思,但是我們也得維持個日常發(fā)稿啊。算一小條吧!
枯燥、重復是他們的工作常態(tài),偷拍到“顧長衛(wèi)夜會情人”那樣的驚險夜襲可遇而不可求!拔覀冏龀鰜淼男侣,只是日常工作量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有的時候連盯四五天,都不出活兒!
去年,工作室走了兩個小孩,他們手把手帶出來的。明星住哪兒、開什么車,常去哪里廝混,這些都是他們一點一點累積的寶貴資源。有的時候,跟一個人不為別的,就為知道他住哪兒。
倆小孩干了一年,把資源帶走了,他也沒說啥,因為實在也沒啥好說的,“在我這兒干得那么辛苦,一個月就幾千塊錢。去人家那兒,錢能多掙,還給上三險一金,憑什么不讓人家走啊!在一起工作就是緣分,都不容易……”
隊伍不好帶,他隨時有心理準備手底下再走人,“比如說人家很有實力的,來跟我們這兒小孩說一句,‘別跟他干了,跟我來干吧!妥吡寺铩!
“我這個人不愛出頭,不想當這個出頭鳥,什么第一狗仔什么的,其實是一些事兒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來了,沒有別人干啊,只能順著這個頭干下去了。但既然做了這個,照我們天津人的老話說,我就認命!”
他用了6年時間,完成了從文化記者到娛樂記者,再到狗仔,乃至組建狗仔隊的轉變。他視之為一種“進化”,狗仔于他而言,絕無不雅和蔑視,反而是專業(yè)裝備和職業(yè)精神的完美結合。
“沒錯,我們就是狗仔,我聽到人家叫我狗仔,心里很坦然,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稱謂不高興過。偷拍的確是我們完成工作的最好方式,我們狀態(tài)就是潛伏、跟蹤、偷拍、調查!
卓偉的搭檔馮科2003年為了偷拍《功夫》劇組的工作照,爬進草叢,手被道具玻璃割破了,鮮血長流,他脫下襪子把傷口勒起來,接著拍。
天津腔始終改不掉的卓偉,每遇險境,也常自嘆,“我這是為嘛呢!”
他在圈中有一個笑談,也是一個美談。說的是他在上海挨家挨戶敲門,尋訪影星黃奕老宅的事兒,“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們家老房子的門牌號碼,當時她們老師說大概是XX胡同1000多號,我就挨家挨戶問,問到第八百多號,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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