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亳州市公安局特警支隊支隊長白玉嶺,1988年以來多次收受巨額賄賂,在其辦理的近萬人的案子中無一起被轉為刑事案件,都是交罰款就放人,然后或藏匿或毀滅卷宗。他還涉嫌多次強奸少女、嫖宿妓女,在當?shù)丶て饦O大民憤。(7月9日《半月談》)
白玉嶺案是學者孫立平“社會潰敗”說的典型標本。在此,筆者無意去猜度當?shù)鼗鶎訖嗔ι鷳B(tài),也無意去追問白玉嶺案會在當?shù)叵破鸲啻蟆⒍嗌畹膯栘燂L暴。筆者想問的是,在以白玉嶺為代表的基層權貴橫行二十余年的惡劣影響下,當?shù)毓姷臋嗬麪顩r和權益空間會險峻、逼仄到何種程度?底層淪陷又將嚴重到何種地步?
可以肯定,白玉嶺在當?shù)貫榉亲鞔,絕非“一個人在戰(zhàn)斗”:白玉嶺案發(fā)后,已有6名特警支隊干警涉案被查處便是明證。如此窩案的呈現(xiàn),足證當?shù)毓矙C關警種職能界定混亂、公安機關內(nèi)部監(jiān)督不力、有關部門包庇犯罪以致養(yǎng)虎為患。在這樣的執(zhí)法氛圍里生活二十余年,當?shù)毓姇纬珊畏N審視公權力的慣性思維,會養(yǎng)成哪些非常態(tài)的為人處世習慣……
在筆者看來,較之發(fā)生在高層的窩案、串案、集團腐敗,像白玉嶺案一樣的“底層淪陷”更值得警惕。因為,基層權力的潰爛,直接影響著底層公眾社會和道德生態(tài),而且,這樣的變化一旦形成思維定式,很難通過示范性地處理幾件民憤較大的案件,便能實現(xiàn)本原修復。
如何拯救底層淪陷,顯然應訴求于反腐體制改革。學者孫立平認為,“多年來的反腐敗,基本停留在表演性和殺雞儆猴的層面,而對于實質(zhì)性的反腐敗措施,盡管從上到下心知肚明,但一直沒有根本性的推進。”在他看來,這“體現(xiàn)了從既得利益出發(fā)的一種利害權衡!币驗楦瘮『蜋嗔有縱橫向的關系,醫(yī)治包括底層淪陷在內(nèi)的社會病灶,顯然不能滿足于查處幾個白玉嶺“殺雞儆猴”的層面。誠如孫立平先生所言,當腐敗成為一種生活方式、一種無可厚非的價值、一種人人欲誅之又人人欲得之的東西的時候,如若沒有更有效的反腐體制改革,白玉嶺們注定層出不窮,底層淪陷也會愈陷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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