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新版《紅樓夢》的定妝照陸續(xù)出爐,也遭來了“連環(huán)雷”,尤其是對金陵十二釵的妝飾更是“雷”聲陣陣。新版《紅樓夢》劇組以香菱為例作出解釋稱,成為薛蟠的小妾之后,原是小姐出身的香菱才有權(quán)利梳上象征貴族的額妝。
對此,婦女服飾史專家、上海藝術(shù)研究所所長高春明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額妝”和“貼片”是兩碼事,新版“紅樓”發(fā)布的定妝照中屬于“貼片”,而不能簡單的稱之為“額妝”。
“額妝”之爭
“貼片”不代表額妝
在陸續(xù)發(fā)布的新版《紅樓夢》定妝照中,爭議最大的就是薛寶釵、林黛玉等頭上那一圈貼片。用葉錦添的話來說,是拉了昆曲最浮面的那一層皮、那一層美感來做紅樓。其實,此前香港著名造型師吳寶玲就曾在電影《青蛇》中首次引進京昆戲曲中貼片,然而為何大家唯獨對新版《紅樓夢》的貼片運用如此不買賬呢?
“貼片過于程式化,它離生活有一定距離,而大家熟悉的曹雪芹筆下的《紅樓夢》是在講述世俗生活。”高春明說:“關(guān)鍵問題出在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定妝照中的貼片,并非古代生活中的額妝,貼片也并不代表額妝,這完全就是兩碼事!
據(jù)介紹,額妝早在六朝就出現(xiàn),一直延續(xù)至明代。歐陽修就曾作詩云:“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飾梅妝。”劉安也曾寫道:“家家小兒女,滿額點花鈿!备叽好鹘忉專骸邦~妝就是額部的化妝,梅妝、落梅妝、花額、云尖巧娥等都是額妝的種類,但并非貼片。如果說額妝是貴族小姐的專利,其實也沒錯,雖然額妝沒有等級,但是古代丫鬟不會像小姐那樣花大量時間去化妝。要注意的是,定妝照中的并非化額妝,而是貼片,兩者不能搞混了!
用“貼片”難分清角色
提及類似貼片的額妝,高春明介紹早在唐代,婦女們有拿魚鰓骨剪成梅花狀,貼于額頭上,作為裝飾,“但是這和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貼片依然是有區(qū)別的!
在高春明看來,新版《紅樓夢》運用貼片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分不清誰是誰,“舞臺上,演員可以通過頭飾、發(fā)型、服飾顏色加以區(qū)分。但是,在這里卻用了同一種類型的貼片,演員本身也長得很接近,又沒利用化妝加以區(qū)分,所以就會將人物混淆起來!蹦敲磳τ谝徊靠释黄评习妗凹t樓”、又強調(diào)虛構(gòu)部分的電視劇,貼片是否可以運用呢?吳寶玲表示,貼片用在嫵媚的妖精身上更合適,而且還得一整套的運用。
對此,高春明也有同感:“畢竟《青蛇》是神話故事,‘紅樓’卻不是。如果在舞臺上上演‘紅樓’,配合水袖表演等,那倒未嘗不可。”
服飾資料足以編辭典
賈璉的服裝為何是明黃色?這在古代當然是不允許的,只有皇帝的服裝才可以用這個顏色;妙玉的頭上為何可以戴一朵花?這在特殊情況下是允許的,比如為了應(yīng)景……當人們在對新版“紅樓”定妝照提出一系列質(zhì)疑的同時,對于“紅樓”的解讀也在逐步深入。不管新版“紅樓”劇組發(fā)布定妝照出于何種動機,人們在一次又一次質(zhì)疑中再次認識到《紅樓夢》是一部讀不完的書,哪怕是服飾都足以編一本厚厚的辭典。
高春明表示,其實曹雪芹對于服裝的描寫在《紅樓夢》中是整段整段出現(xiàn)的,“從里到外,發(fā)型裝扮、服裝顏色、紋樣,什么顏色配什么顏色……描寫得非常具體,客觀反映了明清時期生活情況。”在《紅樓夢》第六章中寫道:“那鳳姐家常帶著紫貂昭君套,圍著攢珠勒子,穿著桃紅灑花襖,石青刻絲灰鼠皮褂,大紅洋縐銀鼠皮裙!比绻麑⑦@句話研究、吃透,了解什么叫做“昭君套”和“勒子”,可能就不會出現(xiàn)這個被大家稱為“黑山老妖”的王熙鳳形象。
“除了將原著吃透以外,清代畫家的各種手法創(chuàng)作的紅樓形象繪畫資料,尤其是細膩的工筆畫,也是參考設(shè)計的重要依據(jù)!备叽好髡f:“清代人畫清代人的作品,離曹雪芹的年代更近,可能反映得更準確些。此外,各行各業(yè)的專家不妨走訪一下,畢竟劇組精力有限,在這方面87版的《紅樓夢》就比較重視!北緢笥浾遼王健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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