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11月18日電 據日本《中文導報》報道,一提起東京新宿的歌舞伎町,人們眼前立刻會出現一個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不夜城,整個區(qū)域里充滿了各種的營業(yè)場所,舉凡吃的、玩的、住的、情色的應有盡有,而這里也是大型的紅燈區(qū),混雜了不同的民族和語言、權謀和貪欲;華人作家李小牧的紀實作品《歌舞伎町的案內人》,更生動地再現了中國人、特別是中國皮條客在歌舞伎町的全景生態(tài),在人們印象中,歌舞伎町是一個充滿刺激、驚險、動蕩的地方,同時也是中國人皮條客淘金的一塊“風水寶地”。
但是最近記者在歌舞伎町采訪時發(fā)現,歌舞伎町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記得幾年前記者在歌舞伎町采訪時,走不過10米就會有中國皮條客來跟你打招呼,主動為你介紹各種吃喝玩樂的地方,但是最近記者在走訪時發(fā)現,這樣的皮條客已經很少見,歌舞伎町的各個街道和胡同也都顯得空空蕩蕩,偶爾有日本的皮條客來打招呼,而主動上前來打招呼的中國皮條客卻一個都沒有看到。
一個仍在歌舞伎町做皮條客的中國人告訴記者,現在歌舞伎町中國人皮條客正在經歷著蕭條與轉型。
蕭條——來自世界與中國
歌舞伎的皮條客服務對象一般是中國大陸的來訪者、韓國人、日本人、中國香港人和臺灣人,但是去年年底以來,以美國次貸危機為先導開始的世界性經濟危機席卷全球,日本貨幣陡然高升,客人一下子少了許多。日元對韓幣等貨幣的比價甚至高漲一倍,這也使歌舞伎町的飲食業(yè)、色情業(yè)受到了打擊。
現在歌舞伎町做皮條客的小劉對記者說:“以前韓國人、中國香港人來得很多,但是現在一下子少了許多,對我們的生意影響很大。”另一位皮條客小孫說:“以前日本人很多都到這里享樂,但是經濟一不景氣,大家最先節(jié)省的就是喝酒、游玩的費用,該來這里喝酒人都買點酒回家去喝了,藉著酒勁兒順便玩玩色情的事也就免了!
而中國大陸客人現在也明顯少了起來,日元高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就是中國旅游客人現在正在向關西轉移,游關西可以訪問京都、奈良兩個古都和大阪一個鬧市,大阪的吃喝玩樂不比東京差,而且很便宜。
留學生——不干這一行也沒什么好干的
留學生小劉在一所專門學校里學習,由于這里的工作已經掙不夠生活費和學費了,因此有時他還去打些零工。
記者問小劉:“掙這么幾個錢,那為何不去做料理店,在那里刷碗,一個月也要掙上個十幾萬吧?”
小劉說:“你說的那也是過去的事了,F在在料理店刷碗也非常不容易呀。比如說,在開始去的時候,和老板說好從傍晚5點干到晚上10點,但是如果晚上沒有客人,那么老板就會對你說,對不起,沒有客人了,你回去吧。什么時候回去,工資就算到什么時候,因此你要是干刷碗的工作,也無法知道你掙到的錢夠不夠,開始算自己的工錢時覺得挺樂觀,但是工沒打完就回家的時候多了,就無法計算能賺多少錢了,哪都不景氣,就對付著在這里干吧!
現在還有一些留學生在這里討生活,但是他們干得似乎很辛苦,“每個月有二十四萬到四十萬日元以上的收入”似乎已經成了過去的故事。
從“專職”到“業(yè)余”——皮條客的轉型
以往在這里討生活的中國人,雖然有的是學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留學生中有許多人都已經畢業(yè)、就職,有了一份工作,有了一份收入,結婚生子的也不在少數,但是他們留戀這塊曾經作為他們的“衣食父母”的歌舞伎町,那站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奔忙的興奮與期冀仍然在他們心中縈繞,于是他們下班以后,又來到了歌舞伎町,作為業(yè)余職業(yè),干起了皮條客。
小孫大學已經畢業(yè),現在日本一家商貿公司就職,每月工資24萬,新年和盂蘭盆節(jié)還有獎金,而且已經有一個兩歲的孩子了。但是他現在每天晚上還是來到歌舞伎町。
小孫說:“現在我在公司搞一些資料翻譯等,但是在當學生的時候打夜工打慣了,下班以后睡得太早也睡不拝,因此就又來打工了。我現在固定在一家脫衣舞場拉客人。這家脫衣舞場的門票是5500日元,但是考慮到中國人的消費水平,因此我拉到的客人一般可以減價到4000日元!
“現在和做留學生的時候不一樣了,以前是掙學費,掙生活費,因此掙不到錢的時候很焦急,但是現在不指著這點錢生活了,壓力也沒有了,就是掙個零花錢!
“像你這樣的把皮條客當成第二職業(yè)的人目前在歌舞伎町能有多少?”記者問小孫。
“差不多有一半吧!
聽了小孫的話,記者深深地體會到:歌舞伎町的皮條客有很大一部分正在從“專職”向“業(yè)余”轉型。
中國賣春女們今何在?
在東京新宿紅燈區(qū),有拉皮條的中國男,也有站在馬路邊強行拉客按摩的中國女。2001年左右,東京歌舞伎町一位華人經營者估計,僅這個地區(qū),在中國人經營的“斯納庫”里打工的中國陪酒女就不下三千人。這些人有的人從表面看起來是按摩女或陪酒女,但是也有許多是在“斯納庫”等著客人來領她們“出場”。
她們沒事時就坐在那里陪陪酒,唱唱卡拉OK,有人來領就出場。一個來自中國河南的30來歲的女子當時對記者說,有時每月也可以掙60多萬。
“這些小姐現在還有嗎?”記者問在這里混跡8、9年的小孫,小孫說:“不能說沒有,但是已經非常少,非常隱蔽了。這里現在一般都做合法的生意,秩序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有許多騙人的店,比如說進去時說好是1萬,走的時候被敲詐5萬等,現在這樣的店基本上沒有了,大家做得都很合法。這幾年打打殺殺的事情也沒有了,有了矛盾,大家也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大家似乎都認識到了,打打殺殺對誰都沒有好處,還是和氣生財!
“那么那些干合法的色情業(yè)的姑娘們中有沒有中國人呢?比如說脫衣舞女中?”
“在這種全脫的店中是沒有的,但是歌舞伎町中有一種高級的脫衣舞場,邊喝酒邊看表演。這樣的脫衣舞場中有一、兩個中國人。但是這樣的脫衣舞場對身份要求比較嚴格。”
星移斗轉,白駒過隙,也許歌舞伎町現在每晚仍是燈紅酒綠、五光十色,但是它也在世界的變化中經歷蕭條與繁華,興盛與衰落,像一條彩色的河流,隨著這河流漲落在其中討生活的年輕的中國人,也在嘗盡其中的榮辱興衰與甜酸苦辣……(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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