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島(大烏蘇里斯基島)與銀龍島(塔拉巴羅夫島)處在與烏蘇里江河口相對的黑龍江的河灘地中。共包括90多個島嶼。這些島嶼的總面積為350平方公里,連同與其毗連的水域共450平方公里。這些島嶼,相當(dāng)于70個釣魚島,500個珍寶島,比新加坡的國土面積小一點。
據(jù)俄羅斯媒體報道,黑瞎子島上自然資源豐富多樣,70%的面積可用作耕地、割草場或者牧場,島上棲息著珍貴的毛皮獸和水鳥,在黑龍江及其支流以及河灘湖泊中有許多種魚類,比整個伏爾加河流域的還要多。
78年前黑瞎子島被俄羅斯占領(lǐng),43年前中俄兩國開始就其歸屬問題進行談判。
根據(jù)2004年《中俄國界東段補充協(xié)定》:塔拉巴羅夫島(銀龍島)歸中國所有；大烏蘇里斯基島(黑瞎子島),兩國政府商定將該島一分為二,靠近哈巴的一部分歸俄羅斯所有,靠近中國一側(cè)的一半島嶼歸中國所有。
9月22日,“龍客210”客船例行公事地航行著�！澳呐乱粋�乘客也沒有,我們的船也要航行�！瘪R船長已經(jīng)在江上航行6年,他手下的這條船并非為商業(yè)利益,船上的五星紅旗是為了宣示對這條水道的航權(quán)。每人50元的船錢難以維持航行費用。“船員的工資由政府開支�！�
1991年5月,中俄簽署《中俄國界東段協(xié)定》,中方保留獲得黑瞎子島外側(cè)兩江水域航行權(quán)和經(jīng)圖們江口出海的權(quán)利。
“龍客210”是唯一有常年繞行的船只。“我們每次航行都需要向中俄航行聯(lián)合委員會申報�！瘪R船長看著船慢慢靠近了黑瞎子島。突然,一艘俄羅斯巡邏艇拉響了汽笛,直沖過來攔住了去路。一個俄方水警比畫著手勢,兩手攤開,示意船沿路返回。
“什么意思?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瘪R船長問身邊的船員,那位船員搖搖頭,“難道申報航線的傳真沒有傳到哈巴?”
第二天,馬船長獲悉,俄方哈巴洛夫斯克連接市區(qū)與黑瞎子島的浮橋,因有要事近期不能開啟。“至少在9月26日前不能通航�！敝蟹诫m然擁有這段水域的航權(quán),但卻常常要看俄方“臉色”。
同一天,另一艘中國船只取消了航行計劃。黑龍江省財政系統(tǒng)在撫遠縣舉行工作會議,會后,撫遠縣為招待與會人員,安排船只游覽黑龍江和烏蘇里江風(fēng)光,同樣被俄羅斯艦艇攔住去路。
受損的雞冠
雞冠離開母體已經(jīng)78年。中國從未承認俄羅斯占有黑瞎子島,在歷年來的各種版本中國地圖上,中國的邊界都是延伸到黑龍江與烏蘇里江的匯合處,雖然中國多年來一直失去著對黑瞎子島的控制權(quán)
那些叢生的綠樹似乎觸手可及,那些花兒已經(jīng)可以聞見芳香,那些土壤裸露的黑色內(nèi)核展現(xiàn)在眼前。那只船劃開了江面,島嶼近在咫尺。
可是,那一江碧水?dāng)r住了這邊人的手,胳臂伸了幾下,還是夠不到。那只標記了“南崗×××號”的中國漁船最終沒能靠岸。漁民老周拉著網(wǎng),默不作聲。他已經(jīng)在每年的漁期,在這條江段拉了幾十年的漁網(wǎng)。江里出產(chǎn)肥美的大馬哈魚,從雌魚身上得來的魚籽據(jù)說能加工成世界上最好的魚子醬。
那江是烏蘇里江,是中國最東端的界河。那島叫黑瞎子島,長在中國雄雞形版圖的雞冠上。
可是,中國雄雞已經(jīng)78年沒有雞冠了。1929年,中國東北當(dāng)局將中東鐵路電報電話收回,將蘇聯(lián)職員遣送回國,引起武裝沖突。國民政府對蘇宣戰(zhàn)。中國戰(zhàn)敗。12月20日,張學(xué)良派代表與蘇簽訂《伯力協(xié)定》。其間,蘇聯(lián)趁機占據(jù)了黑瞎子島。
黑瞎子島的地理方位是北緯48°17′至48°27′,東經(jīng)134°24′至135°05′,它的北側(cè)是黑龍江和烏蘇里江的交匯點,是全封閉的由90多個大小島嶼組成的三角洲。中方稱撫遠三角洲,民間稱黑瞎子島。俄羅斯稱塔拉巴洛夫島、大烏蘇里斯基島。
雞冠離開母體已經(jīng)78年。中國從未承認俄羅斯占有黑瞎子島,在歷年來的各種版本中國地圖上,中國的邊界都是延伸到黑龍江與烏蘇里江的匯合處,雖然中國多年來一直失去著對黑瞎子島的控制權(quán)。從地圖上看,撫遠縣城東北方向尚有七八十公里遠的邊界,可實際上走出撫遠縣城東北向11公里,就已經(jīng)被俄羅斯的軍艦阻攔了。
中國的地圖可能很快要重新繪制。2004年,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訪華,中俄簽署《中俄關(guān)于兩國國界東段的補充協(xié)議》。協(xié)議規(guī)定,俄羅斯將黑瞎子島的一半約174平方公里還歸中國。按照協(xié)議,俄羅斯將對黑瞎子島東半部分實際占有,中方給予承認。根據(jù)補充協(xié)定,中國還將收回靠近內(nèi)蒙古滿洲里的阿巴該圖洲渚島。
2007年9月,據(jù)媒體報道,中俄雙方對黑瞎子島的勘界接近尾聲。這一消息得到中國駐防黑龍江與烏蘇里江畔的邊防部隊官兵的證實�！翱苯缫呀�(jīng)基本結(jié)束了,界碑正在豎立�！睘跆K鎮(zhèn)東方第一哨的士兵說。在哨所北側(cè)不遠處,可以看到一樁新立起的界碑,上書“中國,2007”,“這是對著黑瞎子島上的界碑的基準線�！�
繼香港、澳門回歸中國之后,又一塊游離多年的中國領(lǐng)土,即將回歸中國版圖。
不過這也預(yù)示著,在未來的中國地圖上,雄雞的雞冠將被輕輕地抹去一點。
在槍口下打魚
俄羅斯炮艇上的槍口時刻監(jiān)視著中方漁船是否越過了烏蘇里江中線捕撈；中國漁民看得到黑瞎子島上的東正教堂,“最近時離島只幾米遠,但就是不能靠岸上島”
老周的漁船東側(cè)和北側(cè),停著兩艘俄羅斯炮艇,每艘艇上的兩支粗黑的槍口對著中方的漁船�！拔覀兞�(xí)以為常了,這真是在槍口下打魚”,他指了下四周,上百只中國小漁船散落在寬闊的烏蘇里江上,“不能越過中線,他們會抓人的。”
9月22日,黑龍江省撫遠縣縣委書記牛書有來到烏蘇里江邊察看漁民作業(yè)情況,要求漁民遵守中俄雙方邊界協(xié)定,不要冒生命危險越界捕撈。在靠近撫遠縣城的黑龍江中國一側(cè)的岸上,懸掛著一條標語:“政審不過關(guān),不能下江捕魚�！�
9月23日,撫遠縣電視臺報道說,一只中國漁船越過了烏蘇里江中線捕撈,被俄羅斯巡邏艇抓捕后引渡回撫遠,中方執(zhí)法部門將漁船銷毀,并對漁船三名船員給予15天的行政拘留處罰。
掛著俄羅斯國旗的快艇不時拉著長笛飛駛過老周的漁船,濺起的水花晃得他趕緊拉起漁網(wǎng)一角遮擋�！斑@些飛龍,還是離他們遠點吧�！睗O民們戲稱俄方的巡邏艇為飛龍,有人更是稱之為“大灰狼”。其實,“大灰狼”在暖陽的照耀下,履行著巡江的職責(zé)外并無惡意,有時還會停下來,俄羅斯軍人朝中國漁民揮下手。語言不通妨礙了直接的交流,但雙方的笑臉卻化解了看似緊張的江面。
“前幾年,我們會和他們換香煙抽。”當(dāng)中國窄小的漁船靠近俄羅斯軍艦,友好的漁民有時甩過去一條肥碩的大馬哈魚,軍艦上則會拋下一盒香煙或者一瓶高度的VODKA,而這一情景,往往被停在不遠處的掛著五星紅旗的中國軍艦注視著。
老周的漁船經(jīng)過一座金頂?shù)臇|正教堂�！斑@就是黑瞎子島了,”他指著教堂說,“最近時只離島幾米遠,但就是不能靠岸上島�！笔畮啄昵�,老周曾在這里看到過從島上下來的黑瞎子(熊)趴到江邊喝水。
“以前的媒體報道說,在2004年的協(xié)議簽訂后,俄羅斯的軍艦已經(jīng)移走了”,一位從中國邊防巡邏車上下來的軍官說,“事實上不是這樣的,俄羅斯的軍艦和巡邏艇從來就沒有移走,即使在勘界結(jié)束,黑瞎子島一半正式回歸中國后,他們的艦艇可能也不會走�！�
因為,按照協(xié)議,俄羅斯將正式擁有黑瞎子島東側(cè)的主權(quán),黑龍江與烏蘇里江的交匯處幾十公里的水面將成為俄羅斯的內(nèi)河。
“有記者在報道中寫過,說是在黑瞎子島回歸一半后,中國漁民將可以泛舟兩江匯合處打魚,這是不正確的,這是對中國地理的錯誤認識�！边@位中國軍官說。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沓粉紅色傳單,散發(fā)給江邊的漁民,“千萬不要過界打漁,被俄羅斯邊防軍抓住了,你們就賠大錢了。”
傳單上說,烏蘇里江和黑龍江里的大馬哈魚等漁業(yè)資源逐年萎縮,漁民們應(yīng)該清醒過來,轉(zhuǎn)產(chǎn)其他行業(yè),如果貪圖眼前利益,冒險越界捕撈,既會對自己生命財產(chǎn)造成威脅,又會給國家造成外交麻煩。
“可是,如果不越界捕撈,就打不到多少魚啊”,一位漁民接過傳單說,“到那邊打魚能比這邊多打好幾倍,膽子大的過去一次就掙夠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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