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wǎng)1月14日電 鳳凰衛(wèi)視中文臺《名人面對面》節(jié)目日前專訪劉震云,主持人許戈輝請這位當紅作家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歷程,人生感悟等,發(fā)表了看法。此次訪談內(nèi)容如下:
從《一地雞毛》到《我叫劉躍進》
許戈輝:咱們就具體說一說《我叫劉躍進》這本書,您覺得這一本書跟以往的作品最大的不同在哪兒?
劉震云:我覺得主要是面對世界的態(tài)度不太一樣,你比如講像那個《一地雞毛》,主要還是寫這個小玲跟生活直接的這個關系,說得基本上還是形而下的東西,就是小玲家的一塊豆腐餿了,它會比八國首腦會議要重要,它有一個小和大之間一個概念的一個叫顛覆。顛覆我覺得是正確的,對于小玲來講的話,就是小玲她的大事,可能在世界看來是一個小事,但是對小玲來講這個小事的話,就是比世界上大事要大,但是基本上說的吃的,到了像《互相面》和《花朵》的話,就是基本上從這個吃的已經(jīng)上升到腦子,一個人的胡思亂想,胡思亂想就對于這個世界的重要性,因為我們都知道的話,就是推動這個世界往前走的,推動一個人往前走的,我們都覺得是理性思維非常重要,但是理性思維的話,就是在一個人的時間分配上,他一天的話,能有兩個小時的理清思維就不錯了。那么剩下22小時的話,基本是在胡思亂想。比如講我知道今天的話,我要跟戈輝的話見面,這是一個理性的思維,但是的話,在我來的路上,基本上腦子。
劉震云:到了《手機》基本上是說一個人,他的嘴和心之間的關系,可以講是這個,嘴對心的背叛,說對想的背叛,它主要探討的是一個謊言的重要性。每天有用的話可能就十句話,那每天要說三千多句話,除去十句話的話,其他三千多句話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講的話,它不是廢話,或者是假話,但它既然占了這么大的比重。如果我們每天沒有這三千多句的廢話和假話,我們這個人是不是會崩潰。另外的話還有一個謊言,實際上每一個人,我覺得的話都說過謊言,而且謊言的比重,有時候比你發(fā)現(xiàn)真理的比重的話,要大得多,當生活充滿謊言的時候,我們的生活會是多少地愉快。當這謊言被揭破之后,露出生活的瘡疤和真相的時候,世界又是多少地慘烈。
到了《我叫劉躍進》我覺得主要是探討兩個問題,一個問題就是擰吧,因為每天碰到的事的話,就是十個人有九個人是他特別會把一件事情說成另外一件事,接著又說成第三件事,或者把三件事說成一件事,這是一個說法的習慣了。有說法的習慣的話,就到做事的習慣,那么一個事到第三個事,他本身是非常擰吧的。有時候我在北京,北京人我覺得還是愛吵架的,我聽他們吵架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還不會吵架,因為吵架和邏輯是擰吧的。
許戈輝:所以有人說,《我叫劉躍進》這本書,寫的是一個羊吃狼的故事,羊吃狼本身是不是就是一種擰吧,但您只是在展示這種擰吧呢?還是其實內(nèi)心深處是挺想推波助瀾這種擰吧?
劉震云:作為一個作者來講,他是想試圖把它在生活里感受這個擰吧,能夠給擰吧回來。當然擰吧回來的擰吧是不是另外一種擰吧呢?這就難說了。其實關于文學來講的話,就是我覺得這個跟其他的學科,不管是政治學、經(jīng)濟學、包括社會學,還有像自然科學是非常不一樣,擰吧包括道理,對文學是非常重要的,見識是非常重要,但它不是最重要的。
我曾經(jīng)跟我媽探討過文學的意義,它為什么會存在?我媽不識字,她就問,你為什么要寫作?這個問題的話,我覺得是非常深刻的。我說寫作是為了表現(xiàn)生活,這個不是我的認識,是所有上過大學的人,就是文學的理論都教給過大家這么一個理論,這個理論肯定是對的。但是我媽給否定了,我媽說如果文學為了表現(xiàn)生活的話,那你就不用表現(xiàn)了,因為我出門就能看到生活,你為什么還要表現(xiàn)?我覺得我媽雖然不識字,但這個普通的中國婦女的話,比好多從別林斯基開始的這個文藝理論家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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