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出”江青不叫做紅燒肉
1952年春,我跟江青在萬壽路新六所打撲克。我又出錯一張牌,剛想反悔,江青已經(jīng)將滿把牌擲于我面前:“不打了!你為什么說我躲風?啊!”我心里咯噔一下,臉刷地變白。像聽到口令似地,猛然起身立正。糟了!我心里叫苦,怎么被她知道了?
那時,全國正在開展“三反”、“五反”運動。江青又躲出去一段時間,不參加組織活動。機要秘書徐業(yè)夫問我:“為什么運動一來,江青就走?”我隨口說了一句:“躲風唄!爆F(xiàn)在,話傳到江青耳朵里去了,她趁打牌機會把火發(fā)泄出來。
“對,對不起,江青同志,”我吃力地解釋“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徐秘書問我,我隨口說的……”
“哼,小鬼崽子!”江青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個勁喘粗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我又急又慌,說不出話,只好跟在她屁股后面團團轉(zhuǎn)!澳氵@個沒良心的!”江青眼里的淚花一個勁轉(zhuǎn),“我政治上保護你,你反而誣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哪里想誣蔑首長……”
“不要你嘴硬!我聽到的是這一句,我沒聽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話呢,你說,你都說了我些什么?”“沒有,絕沒有……再沒說什么!薄皼]說什么?我問你,你為啥挑撥我跟李敏的關(guān)系?”“這是絕沒有的事情!”“你再說一遍?你敢再說一遍?我叫你派車去接她回家。你為什么不去接?“接了,我去學校接了。是李敏不肯回來的。”
“你還挑撥我跟主席的關(guān)系!”江青尖叫起來,頓著腳,淚水流下來。我泄氣地垂下頭,手足無措,唉,為了那次吃紅燒肉,毛澤東一再追問我,我“供”出江青不叫做,毛澤東發(fā)火,再不和江青一道吃飯。也難怪江青發(fā)這么大的火。
我看看腕上的表,已經(jīng)是下午4點,毛澤東該起床了。我冷靜一下情緒,盡量沉穩(wěn)些語氣說:“江青同志,主席該起床了,我得去照看;仡^我再跟你作檢查吧!
我理理衣冠,憂思重重走進毛澤東臥室。毛澤東擦過臉后,照例靠著床欄抽煙看報。我猶豫一下,小聲說:“主席,我跟江青同志吵起來了!泵珴蓶|自顧看報,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你為什么跟她吵?”“不是我跟她吵,是她跟我吵。”我斟酌著詞句,說:“我說她躲風,她說我是政治誣蔑。是徐秘書問我,我隨口講了這個話!蔽野咽虑榻(jīng)過說了一遍,然后解釋:“主席,我真沒有誣蔑她的意思。∷說我挑撥她和主席的關(guān)系。主席,我挑撥你了嗎?”
毛澤東想了想,說:“好吧,你下去。我和江青談?wù)!?/p>
工夫不大,值班室的電鈴又響了。我蹦起來就朝毛澤東臥室趕。江青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
“看來問題不好解決喲!泵珴蓶|仍然斜靠在床上吸煙。望著我慢條斯理地說:“光靠我?guī)兔不行,看來你得寫檢查,不寫檢查問題解決不了。”
“怎么寫?”我犯愁地問!澳阍趺凑f的,就怎么寫嘛。”“她說我政治上污蔑她,我沒這個意思!薄澳蔷蛯憶]這個意思!薄八f我挑撥她和李敏的關(guān)系,我沒有。”“那就寫沒有!薄八f……就這么寫檢查?”我忽然覺得不妥。
毛澤東笑了,指點我說:“叫你學習你不愛學習,連個檢查也寫不來,以后我看你還學不學習?”我難為情地跟著毛澤東笑!斑@么寫,我教你!泵珴蓶|伸左手作紙,伸右手食指作筆,比畫著說:“寫要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寫主席、江青同志,寫到抬頭上,點兩個點,就是冒號。然后另起一行。躲風的話說了,承認,要檢查說的不對,要道歉對不起。再寫個但是,在但是后面多做文章。話是說了,但是沒有搞政治誣蔑的意思。至于挑撥,根本不存在。去接李敏了,李敏不回來。交待的事辦了,只是沒辦成。以后交待的事一定努力爭取辦成。檢查寫完先交我看。”“謝謝主席。”我趕緊回自己屋寫檢查,怕時間久了忘記毛澤東教的話。
◎本文摘自《走下神壇的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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