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父慈母:毛澤東與父親毛貽昌、母親文素勤
毛澤東出生于湖南韶山一個平凡而典型的農(nóng)民家庭。父親毛貽昌,字順生,生于1870年10月15日,逝世于1920年1月23日;母親文素勤(根據(jù)俄羅斯國家社會政治歷史檔案館保存的毛澤民代毛澤東填寫的《履歷表》,其真名是文素勤,而非此前所稱的“文其美”、“文七妹”),生于1867年2月12日,逝世于1919年10月5日。他們繼承了中國勞動人民的許多優(yōu)秀品德,這些優(yōu)秀品德,對早年毛澤東性格與觀念的形成有很大影響。
毛澤東的父親毛貽昌,是舊中國一個既平凡又不平凡的農(nóng)民,又是一個意志堅強、精明能干的嚴父。他的身上不僅集中了勞動人民的克勤克儉、刻苦耐勞等優(yōu)秀品格,而且突出地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勤勞、勇敢、智慧和排除萬難、一往無前的精神。這些精神品質(zhì),無疑對少年毛澤東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但是,以往對毛貽昌的描述中,存有不客觀、不全面的情況,一些人過多地強調(diào)了其“自私”、“刻薄”、“專斷”的一面,而忽略了毛貽昌身上許多閃光的品質(zhì),比如勤勞、智慧等等。毛家祖上是貧農(nóng),只是到1915至1918年間,才逐步走向富裕。這個變化與毛貽昌的勤儉持家、精明能干是分不開的。為了使家業(yè)后繼有人,1910年秋,毛貽昌決定送毛澤東去湘潭一家米店當(dāng)學(xué)徒,當(dāng)時毛澤東愛國求學(xué)心切,敦請各位親戚和老師從中周旋力勸,毛貽昌最終同意毛澤東去湘鄉(xiāng)東山小學(xué)堂學(xué)習(xí),毛澤東由此邁開了人生轉(zhuǎn)折的第一步。這表明毛貽昌并非一味專斷之人。又如,1917年之后的幾年中,毛家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幾次被敗兵勒索,又遭強盜搶劫,妻子多年的病痛日益加劇。面對這些,毛貽昌咬緊牙關(guān),努力克服困難,繼續(xù)支撐家業(yè),而且更加關(guān)心公益活動。1919年上半年,韶山嘴前的韶河上修筑石拱橋,毛貽昌積極參加修橋義務(wù)勞動,并慷慨解囊捐獻。據(jù)“韶麓橋碑”記載,當(dāng)年捐獻的7個集體和8位個人,共捐銀洋108元,一般人家捐一兩元,而毛貽昌捐了4元,居個人捐款的第三位。
毛澤東的母親文素勤是一位偉大的女性,典型的賢妻良母。她勤勞儉樸,心地善良,性情溫厚,經(jīng)常接濟鄉(xiāng)親。由于毛澤東寫過《祭母文》,以往關(guān)于這方面的介紹也相對比較充分,此不贅述。
對少年毛澤東來說,父親給他以棱角和陽剛之氣,母親給他以謙和溫厚之情,為他日后成就偉業(yè)奠定了重要基礎(chǔ)。1993年春節(jié),楊成武將軍在參觀毛澤東故居時,面對毛澤東父母遺像,深有感慨地說:偉大的父母養(yǎng)育了偉大的毛澤東?傊,父母共同塑造了少年毛澤東的思想品格。因此,只講他接受了母親的影響,而忽略父親的影響,顯然是不全面的。
對于父母,毛澤東十分敬重。關(guān)于他敬重母親的史跡,已廣為人知,毛澤東曾在給同學(xué)鄒蘊真的信中說:世界上有三種人,損人利己的,利己而不損人的,可以損己以利人的,自己的母親便屬于第三種人。
關(guān)于毛澤東與父親的關(guān)系,過去在一些人的描述中似乎只有對立、對抗和斗爭,少見融合和統(tǒng)一。事實并非如此。毛澤東雖對父親性格中的自私自利、武斷專行的一面進行過斗爭,但同時在生活中也充滿父子深情。在父親由于母親逝世而極度悲傷的日子里,毛澤東請?zhí)貌该I髋,將父親接到長沙,在自己身邊住了一段時間。在父親50虛歲生日之際,他特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并請來幾位摯友,為父親祝壽。這天,他還同弟弟毛澤覃陪父親、伯父到照相館照了一張相,這也是他們父子留下的唯一一張合影。父親逝世時,毛澤東正帶領(lǐng)湖南驅(qū)張代表團在北京從事革命活動,未能回家奔喪。毛澤民最了解兄長對父親的深情,特請毛澤東的私塾老師毛麓鐘代毛澤東作泣父靈聯(lián):“決不料一百有一旬,哭慈母又哭嚴君,血淚雖枯恩莫報;最難堪七朝連七夕,念長男更念季子,兒曹未集去何匆。”半年后,毛澤東在緊張的革命工作中擠出時間回到韶山,祭拜父親靈位,向毛澤民了解父親病情和喪事辦理詳情,并為自己沒能趕回盡到孝心而深感愧疚。
1959年6月25日,毛澤東回到闊別32年的故土。第二天一早,他來到父母墓前,神情肅穆,深鞠三躬,充滿深情地輕聲說:“前人辛苦,后人幸福!毕律胶螅趨⒂^父母生前住過的臥室時,他又對身邊人員說:“我父親得了傷寒病,母親頸上生了一個包,穿了一個眼,只因為那個時候……如果是現(xiàn)在,他們都不會死的!泵珴蓶|對父母的敬重與懷念,由此可見一斑。
〔作者高菊村,湘潭大學(xué)毛澤東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員〕
(《黨的文獻》(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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