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擬提名“諾獎” 魯迅和胡適雙雙稱自己不配
2008年09月18日 14:30 來源:人民政協(xi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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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先生是中國新文化運動的奠基人,偉大的革命家、文學家、思想家。魯迅的一生是不斷追求進步、追求真理的一生,是奮斗的一生。他是中國文化的主將,在文化戰(zhàn)線上代表了全民族的大多數(shù),是最正確、最勇敢、最堅決、最忠實的民族英雄。他的作品,震撼了中國文壇、世界文壇,他的思想和人格,他的精神在現(xiàn)在、將來仍然是我們取之不盡的力量源泉。 中新社發(fā) 黃冬 攝
胡適紀念館位于臺北市南港區(qū)“中央研究院”院內,紀念館由故居、陳列室和墓園三部分組成。圖為胡適墓園內的胡適雕像。 中新社發(fā) 鄒輝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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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后,陸續(xù)相傳被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有沈從文、巴金、艾青等數(shù)人。在此之前,比較明確知道被擬提名該獎候選人的作家,是魯迅先生。那是在1927年,瑞典科學探險家斯文·赫定在中國考察時,曾經(jīng)與劉半農先生相商,擬提名作家魯迅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1973年出版的《魯迅書信選》注釋里,將這說成是:“請魯迅接受‘諾貝爾獎金’”。)劉半農感到是件好事,便托魯迅的弟子臺靜農,寫信探詢魯迅意見。當年9月25日,魯迅回復了臺靜農那封后來頗為有名的函件。其中相關的內容有:
“諾貝爾賞金,梁啟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這錢,還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們得不到。你看我譯的那本《小約翰》,我那里做得出來,然而這作者就沒有得到。
或者我所便宜的,是我是中國人,靠著這‘中國’兩個字罷,那么,與陳煥章在美國做《孔門理財學》而得博士無異了,自己也覺得好笑。
我覺得中國實在還沒有可得諾貝爾賞金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們,誰也不給。倘因為黃色臉皮人,格外優(yōu)待從寬,反足以長中國人的虛榮心,以為真可與別國大作家比肩了,結果將很壞!
魯迅話的意思很清楚。他認為自己“不配”獲“諾獎”。中國的其他人當時也還不配。另一層雖沒說出,但表達得很明白,那就是,他認為“諾貝爾文學獎”還是很體現(xiàn)文學價值的,獲獎者當為“別國大作家”。新文化運動到當時,不過十數(shù)年,要讓文學極快達到一個高度,還不現(xiàn)實。所以魯迅先生以為“要拿這錢,還欠努力”。這不僅說他個人,還包括當時所有中國作家。這事后來被常常翻出晾曬,現(xiàn)在大家當然知道,被提名和最終獲獎,那是很不同的事情。
前數(shù)天翻讀《胡適日記全編》,竟然看到了與魯迅之事近似的情形。胡適也曾被擬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過。湊巧的是,準備提名的,也是那位瑞典科學探險家斯文·赫定。那是晚魯迅那封信一年多后的1929年2月26到28日。胡適當時乘火車從外地返回上海,在火車上就發(fā)生了這檔子事。當時胡適日記中這樣記載:
“火車上熟人最多,有美國公使,有瑞典探險家SvenHedin (即斯文·赫定),有陳萬里、楊憲武等。Hedin同我談:他是瑞典國家學會十八會員之一,可以推舉諾貝爾文學獎金候選人。他希望提出我的名字,但希望我把我的著作譯成英文!
這話似乎含有這樣的意思,當時諾貝爾獎的提名,還須具備相當?shù)纳矸。例如斯文·赫定,是“瑞典國家學會十八會員之一”;其次,中國文藝的對外傳播還不夠。盡管有了具備一定條件的作家,但翻譯不行。這大約與翻譯的少(也許幾乎沒有翻譯),再是翻譯質量不行(這個問題數(shù)十年后的今天仍一再被反復提出),所以斯文·赫定提出要胡適把自己的著作譯成英文。
胡適的回答也很有意思。當然,他也許沒有當面說出?扇沼浝飬s表達了出來:
“此事我有我的意見:如果他們因為我提倡文學革命有功而選舉我,我不推辭;如果他們希望我因希冀獎金而翻譯我的著作,我可沒有那厚臉皮。我是不配稱文學家的。”
這段話表達了幾層意思。首先他認為自己在提倡文學革命方面是“有功”之臣,甚至因此而提名選舉也“不推辭”;再,為了獲個什么獎,而自己來翻譯自己的東西,不干。那實在不符合當時中國文人的自尊和體面。所以胡適用了“沒那厚臉皮”這樣俗而重的字眼。三,胡適自認“不配稱文學家”。在他看來,“文學獎”主要是授給那些文學創(chuàng)作者,而他自己,主要功績是在“提倡文學革命”方面。對諾貝爾文學獎獲獎情形,胡適還是很清楚的。
從先后準備提名的兩人看,這位瑞典人斯文·赫定還不能算是隨意。論文學功勞、實績及影響,當時國內恐怕莫過于魯迅、胡適二人了。所以雖然前有魯迅的婉拒,一年多后,斯文·赫定仍向胡適提出了這一提名希望。應該說,斯文·赫定還是認真、慎重的。而兩位中國作家的態(tài)度,卻是相對一致的。他們分別用了“不配”,“不配稱”這樣的字眼,說明在他們的心理天平上,“諾貝爾文學獎”分量還是很重的,并不如今天一些人說得那么不堪。先輩的努力和謙抑,使他們獲得了豐厚的成果,面對世界性榮譽的誘惑,他們的態(tài)度實在令人起敬。這一點,記述出來也許還有些現(xiàn)實意味。(楊建民)
【編輯:宋方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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