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作家龍一稱石鐘山的新書長篇小說《地下，地上》抄襲了他的短篇小說《潛伏》，以侵犯著作權為由將石鐘山和出版《地下，地上》一書的作家出版社以及銷售該書的新華書店豐臺分店告上了法院，要求石鐘山和作家出版社停止該書的出版，向他賠禮道歉并賠償經(jīng)濟損失、精神撫慰金等共計23萬元，同時要求新華書店豐臺分店立即停止銷售。9月11日上午，北京市豐臺區(qū)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了此案。據(jù)悉，這也是豐臺法院知識產(chǎn)權審判庭成立以來正式開庭審理的第一案。
上午9點，庭審開始了。本案的兩名“主角”作家龍一和石鐘山均沒有出現(xiàn)在法庭，而是委托了各自的律師作為其訴訟代理人。龍一的代理律師首先宣讀了起訴書，他稱，龍一于2005年12月創(chuàng)作完成小說《潛伏》，并在2006年第7期《人民文學》上公開發(fā)表，其目錄頁和作品署名為“龍一”，并由2006年第9期《小說月報》等三家選刊轉載。該作品中的男主人公是一位成功潛伏在國民黨軍統(tǒng)天津站中的地下黨員，他為黨提供了大量重要情報。經(jīng)上級組織安排，他將一名女游擊隊員充作自己早年留在淪陷區(qū)的妻子接到了身邊。女主人公魯莽、勇敢、頑固、質樸，與男主人公沉穩(wěn)、堅毅、機智的性格形成鮮明對比。女主人公由于對男主人公的潛伏工作不甚理解，非但不能很好地配合男主人公的工作，還制造了很多險情，使雙方生活出現(xiàn)眾多不和諧，整個故事便是在這種不和諧中展開并完成的。
后來龍一發(fā)現(xiàn)，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發(fā)行的署名作者為石鐘山的小說《地下，地上》于2007年1月發(fā)行銷售。該書封底上介紹到，故事的主要情節(jié)為“解放前夕，八路軍偵察連長在沈陽軍統(tǒng)東北站取得了站長的信任，獲取了許多機密情報。為免國民黨懷疑，組織上又派來女游擊隊長與其團聚。兩個熱血青年，有同樣的理想和目標，卻有不一樣的性格和作風，他們在戰(zhàn)斗中共浴風險、在生活中磕磕碰碰”。
經(jīng)對比，龍一覺得小說《地下，地上》的地下部分無論是在戲劇結構、主要背景、人物關系設置還是在人物性格塑造上，均與原告的作品《潛伏》存在相同或者實質性相似，實際上是抄襲了《潛伏》中具有獨創(chuàng)性的內容，侵犯了他的著作權。
龍一認為，作家出版社未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致使侵權作品得以出版發(fā)行，其行為存在過錯，應承擔停止侵害、賠禮道歉的民事責任，亦應與石鐘山對他的損失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新華書店豐臺分店對《地下，地上》一書進行了銷售，應承擔停止銷售的法律責任。
龍一向法院提出，要求被告石鐘山、作家出版社立即停止侵權，即停止《地下，地上》一書的出版發(fā)行；被告石鐘山、作家出版社共同在一家全國性報刊雜志上向原告賠禮道歉；被告石鐘山、作家出版社共同賠償原告經(jīng)濟損失20萬元，賠償原告精神損害撫慰金1萬元；被告石鐘山、作家出版社共同賠償原告因維權而支出的費用2萬元；被告北京市新華書店豐臺分店立即停止銷售《地下，地上》一書。
針對原告的起訴，石鐘山的代理人表示，《地下，地上》這部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構思于2005年的上半年，當時石鐘山想創(chuàng)作一部關于打入敵人內部軍統(tǒng)內部，為我軍竊取情報，后又浮出水面的敵特題材小說。在構思中，他本人搜集了大量的關于地下工作者的資料，最后，將小說主人公定為一對假扮夫妻的革命者。在共同打入敵人內部后，同生共死，講述了一個關于革命事業(yè)和愛情的故事。石鐘山在2005年底開始進行創(chuàng)作，2006年5月初完成了長篇小說《地下，地上》的創(chuàng)作。同年5月，他與某文化公司就出版該小說進行商洽，同時與北京東方在揚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簽訂該長篇小說話劇版權轉讓合同。所以在原告小說《潛伏》發(fā)表之前，石鐘山就已經(jīng)創(chuàng)作完成了長篇小說《地下，地上》。作為一位部隊作家，20年來，石鐘山一直堅持創(chuàng)作反映我軍歷史的文學作品，《地下，地上》這部小說是以就放戰(zhàn)爭時期真實背景創(chuàng)作依據(jù)，沿襲了石鐘山一貫的風格，描寫了紅色軍旅生活，彰顯了英雄主義的情懷。至于龍一的小說《潛伏》，他一直沒有讀到過。以假夫妻名義打入敵人內部，為我黨獲取情報的真實事例在當時可說是不勝枚舉。綜上，石鐘山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地下，地上》與原告龍一的短篇小說《潛伏》毫無關系，沒有侵權行為，請求法院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
作為本案第二被告的作家出版社認為，原告說出版社未盡到注意義務，不能成立。編輯每天在處理稿件時，會積極關注最新文學動態(tài)，對文學刊物的關注也在其中。但是，任何編輯不可能也沒有義務做到對每期文學雜志的每篇文章都認真閱讀。被告認為石鐘山的長篇小說《地下，地上》這類題材，在他自己作品中也并不是第一次。另外同類題材故事在這幾十年的文學作品中并不少見，在不同作者筆下也往往有不同表現(xiàn)。石鐘山這部作品在表現(xiàn)此類題材時有他自己的風格和優(yōu)勢，出版社在盡可能的了解中，并未發(fā)現(xiàn)有剽竊和抄襲之處。出版社已經(jīng)盡到認真審讀稿件，慎重決定出版的義務，故對原告訴訟請求不予認可。
新華書店豐臺分店的代理人表示，《地下，地上》一書在2007年1月由書店采購中心直接從作家出版社進貨，該書屬正規(guī)出版單位出版的正式出版物。原告訴爭的發(fā)表權、署名權和受益權糾紛，書店并不知情，也從未接到過作家出版社有關該書涉嫌侵權的函件通知。書店沒有義務審查，也不可能知道哪一本書可能涉及侵權糾紛，這完全是原告與作者和出版者之間的事，書店不存在原告所說的侵權行為，其訴訟請求于法無據(jù)，請法庭依法駁回原告對我單位的訴訟請求。
之后，在法庭舉證、質證階段，龍一和石鐘山的代理人分別出示了多份證據(jù)來證明己方主張。兩名律師經(jīng)過唇槍舌戰(zhàn)的辯論，分別表明了自己的觀點。由于有些證據(jù)需要進一步質證，庭審進行了2個多小時后，法官宣布暫時休庭，擇日另行開庭審理。(王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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