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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洲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和秩序重組的過程當中,中日關系是始終是一個重要的關鍵。但是,由于小泉堅持參拜靖國神社,而外相麻生太郎又屢屢暴言,導致中日關系出現了元首峰會和外交部長對話都無法進行的“景觀”,這在后冷戰(zhàn)時期的大國外交格局中,是相當少見的。
國家主席胡錦濤在接見前首相橋本龍?zhí)陕暑I的日中友好七團體時,釋放出小泉不參拜靖國神社,立刻實現中日元首高峰會的善意,事實上,小泉在9月就要交棒,只要在投降紀念日(日本稱為終戰(zhàn))避免參拜,把今年的個人參拜延后到下臺后進行,僵局是完全可以打開的。但是,小泉根本不理北京的善意。
正在這樣的時刻,日本最大在野黨民主黨的新任黨代表小澤一郎提出了將東條英機等遷出靖國神社分祭的主張,認為祭祀被稱為戰(zhàn)犯的人違反靖國神社的宗旨,因為這些人不是死于戰(zhàn)場。小澤對小泉參拜的批判,立刻成為海內外華文媒體的重要新聞,無形中,對小澤取代小泉成為日本新領導人充滿了期待,而這可能是誤讀日本政治走向的重要盲點,不得不察。
小澤一郎在4月7日以絕對優(yōu)勢擊敗競爭對手,前民主黨代表菅直人當選黨領,對自民黨政權當然產生嚴峻的挑戰(zhàn)。小澤在當選后的第一時間就批評小泉的參拜立場,顯然是認為在此問題上與小泉做出區(qū)隔,具有相當大的政治利益。因為小澤以為小泉的強硬政策導致了日本與中國、韓國乃至東盟的僵局,使日本在亞洲的戰(zhàn)略利益和爭取盟主地位的企圖遭遇挫折,而日本的政界(包括日中建交后以首相身分首次參拜靖國神社的中曾根),財界(包括經團連等組織),新聞界(包括讀賣新聞會長)中的保守勢力也頗多微詞,因此在這個問題上與小泉對決,是可以得到各方共鳴,甚至自民黨內反小泉勢力的奧援。
但是,小澤對小泉參拜靖國神社的批判,以及提出改善日中日韓關系,并不表明小澤是完全不同于小泉的對華政策鴿派。事實上,小澤的政治經歷顯示,他是一個更加深思熟慮的鷹派政客。他在田中角榮、金丸信、竹下登等派閥巨頭的賞識和提攜下,一路擔任重要內閣大臣乃至自民黨干事長,并成為可能的首相競爭者。他提出的日本改造論和日本應該變成“普通國家”,正是小泉推動日本走出戰(zhàn)敗國陰影,成為政治大國和軍事大國的最初藍圖。小澤認為自民黨在長期執(zhí)政的利益獲得中失去了遠大的政治理想和目標,因此不惜讓自民黨分裂,為細川政權的誕生護航,并先后建立新生黨、新進黨、自由黨等新的政黨,與自民黨分庭抗禮。他的目的不是消滅自民黨,而是通過“保保革新”,把左翼勢力徹底排除出日本政壇,形成保守左翼和右翼的兩黨競爭機制,確保日本重新崛起。正是小澤其人,在99年率先解釋日美防衛(wèi)合作指標中的“周邊事態(tài)”,就是包括俄羅斯、朝鮮半島以及大陸臺灣,把日本的防衛(wèi)定義擴大到“日本以外”;也是小澤其人,在2002年的一次談話中赤裸裸地提出,日本可以在一夜之間,造出千顆核彈,與中國抗衡。
由此可見,小澤反對靖國神社合祭,并非是日本反戰(zhàn)派勢力的抬頭,而是他認為小泉的參拜,只是作秀,傷害了保守派的戰(zhàn)略利益,為此要向中韓付出的代價太大,對日本的保守崛起作用不大。國際社會和海內外華人必須看的是,小澤能夠戰(zhàn)勝原來民主黨的政治明星,屬于走中間路線的菅直人(他因為沒有支付國民年金保險而下臺),顯然傳遞出民主黨向右轉彎的強烈信息。他在上臺后談到,中美都有霸權主義傳統(tǒng),單靠美國不行,而是要形成中美日平衡的格局,言外之意,日本必須成為軍事強國。難怪小泉在談到小澤成為民主黨領袖的感想時說,就像在派閥內對話那樣親切,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摘自美國世界日報4月12日社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