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某文化中心聯(lián)合10名北大博導和文學家,創(chuàng)辦了“青春寫作旅”培訓班,面向中學生招生,8天的培訓每人收費4900元,原計劃招生100名,最后只招到28人,舉辦者稱“招生慘淡始料未及”。
看到這條消息,筆者私下里感到一種快意,這快意并非出自對知名學者大把大把銀子進賬的嫉妒,而是覺得對這樣看上去金光閃閃、無比輝煌的培訓班,社會上更多的人開始以一種理性的態(tài)度對待,人們對教育投資這種特殊的消費,觀念逐步趨向務實,而“北大博導”這張大虎皮的影響力也變得非常有限。這大約是招生慘淡的重要原因。
8天4900元,這個價格在普通人看來,確實差不多算“天價”,而這個培訓班的授課者北大教授孔慶東和著名學者何西來認為學費并不高,清華北大商業(yè)培訓價格更高,并且沒有這個班的講師陣容。我承認兩位先生所說的商業(yè)培訓價格更高,但“作文班”和商業(yè)培訓根本沒有可比性,參加工商、財經類培訓的學員大多是收入很高的企業(yè)家、職業(yè)經理人或官員,他們來參加短期培訓的目的不一,有確實想短期充電的,也有想借此結識商業(yè)上的朋友,甚至可能還有拿著公款以學習為名來著名學府開洋葷和散散心的,他們對學費當然不太計較?蓞⒓印白魑陌唷钡募议L,其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短時間提高文學素養(yǎng),掌握寫作的訣竅。我們當然不能說這樣的“作文班”一點作用也沒有,但寫作和文學欣賞水平,可不是能速成的,包括喜歡金庸小說的孔慶東教授,他今天能執(zhí)教北大中文系,在文學評論界很有名氣,恐怕不是少年時代得到某本類似“武林秘笈”的東西,短時間內就練成“乾坤大挪移”之類的絕世神功那樣簡單。
因此,所謂“將在未名湖畔打造中國寫作的‘黃埔軍校’”(招生宣傳語),無非是利用文學,利用北大的名氣賺錢而已。賺錢沒什么不對,問題是能否提供對得起高昂付費的服務?當然可以說有沒有人報名是周瑜打黃蓋,愿打愿挨。但作為知名學者,一些很在乎自己公共形象的知識分子,利用自己的聲名和最高學府名頭來賺錢,是否應該更加謹慎?
盡管北大有關人士聲明,這個班和北大無關,只是外面的公司請北大的教授講課而已。但“未名湖畔”、“北大博導授課”等宣傳,無不緊扣“文眼”———北大,參加“作文班”的大多數(shù)學生也是沖著北大而來的。如此就更應該引起這些學者的自省,在所供職的學校官方沒有授權的情況下,打擦邊球式地利用北大的無形資產來賺錢,是否在道義上存在瑕疵?
北大幾乎成了一塊公共牧地了,連一些旅行社也打著北大的牌子,組織中小學生參觀校園,寄生在“北大”兩字上面的商業(yè)機構不知道有多少。對公共資源過度和無序地開發(fā),必然會導致資源枯竭,難以可持續(xù)發(fā)展。近來一些公共事件,引發(fā)社會對北大美譽度的議論,其中不乏逆耳之言。而北大的一些學者聯(lián)合商業(yè)機構,巧妙地利用北大這塊牌子賺錢,可能會使北大的牌子再掉下一些金粉。
這些北大的學者,是有名的公眾人物,他們的名聲又幾乎和自己供職的大學捆綁在一起。如果不能對自己的名聲負責,對自己所在的學校負責,談何對這個社會負責?
“天價”作文班招生慘淡應該能給一些學者和名校帶來某種警示,無形資產流失起來,其速度很快,如果不能扎扎實實做學問,認認真真搞教育,而僅僅憑牌子去闖蕩江湖,金字招牌會持續(xù)褪色,有一天將發(fā)覺這牌子已經很難“忽悠”公眾了。(來源:新京報;作者:李勇)